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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空/申鹤】他们说,我不爱你(三) 世界通讯

来源:哔哩哔哩    时间:2023-06-22 08:32: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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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……


(资料图)

沉默?

无言?

情绪的表达有很多种形式。

哪种最能倾吐?

申鹤鲜少笑,也不常悲伤。

她对情感的感知并不敏感,倒不如说,她压根便不明白,人的感情为何可以如此多样——在遇到空之前。

她对所谓“社会”的研习,只在空身上体现了。

或许她不会知道,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空一样平淡地对待所有失败和不甘,也并非心哀时只是默默地呆坐。

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意抵挡汹涌的感情的。

但纵使是陪伴他多年的申鹤,也未曾见过这番神情。

如此……

畏惧。

愤怒。

震撼。

痛苦。

她不知道,她一言所给他心灵带来的创伤,是多么深刻而充斥锋芒。

他,在重重地喘息。

他的额头开始泌汗。

他的瞳孔在颤抖。

他……

他怎么了?

申鹤想替他擦却汗珠。

手指被直截握住。

“申鹤……你说的,是真的?”

“真的是……伐难仙人的衣裳?”

“嗯。位置,是我告诉你的。”

她盛出事实,如此鲜明。

如此刺目。

刺耳刺面刺心。

“怎么能是她……伐难仙人……”

“我怎么——会……?”

“伐难,伐难……”

“夜叉,仙兽……”

他的恶行?

自己的所为?

无论如何,如今这些罪孽,都来到了自己的头顶。

握紧了申鹤的手。

自己决意承接她的爱。

那便要为了她,担下所有既得的罪责。

“是她的,衣冠冢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与师傅跟随金鹏大将共往祭拜时,明晓了方位。”

“世间有庙来祭拜各位夜叉仙人,但大抵是金鹏大将,或是帝君,为他们又建了冢。”

“里面仅有他们的衣物。”

申鹤靠在空的肩头,看着璃月港码头熙熙攘攘,人群来往。

眉头微低。

因为此事,师傅对空失望至极。

而自己的立场……又让师傅心伤。

虽然师傅不言,但自己也大抵明白,自己是不配再为她的弟子了。

当自己回眸……

已是空无一人。

是晚,魈仙人业障丛生,难以自制。

和璞鸢的枪尖与自己的枪尖相抵。

而当时的空……

在自己背后。

在自己耳边。

用熟悉的嗓音叙说着爱意。

那份让自己不再愿思考的爱意。

他……

他。

自己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违了所有人的心意。

他被所有人唾弃。

但……

但他在对自己笑。

他夸奖自己,他感谢自己。

他向自己表达浓厚的眷恋和依赖。

他笑颜盈盈。

他的笑。

张狂的笑。

恣意的笑。

他和自己说,他的目的从没变过。

他和自己说,他永远专一。

他……

他爱自己。

对吗?

申鹤望向眼前这个在恐慌,在焦虑思索的男孩。

空曾经不这样。

他没畏惧过,他没退缩过。

他也不会靠着自己以祈一刻温存。

他说过,他不需要。

但现在……

“申鹤……怎么办,如今伐难仙人的衣裳在哪?在我们家里吗?”

“在吗?现在在哪?”

申鹤摇摇头。

有些内疚。

眼前的少年的软弱尽收眼底。

“你不想让我问……我就没过问。”

“我想,你大抵是卖掉了吧。”

“卖掉……卖掉?”

“我……?把伐难仙人的……?”

“卖……?”

“去哪了?申鹤?卖给谁了?”

“谁敢接,谁敢接?”

谁敢接手?

谁敢?

在这个璃月?

……

申鹤只能摇头。

她并不知道。

她……

她什么都不知道。

对于他。

什么都不知道。

只知道,他要自己做什么。

那自己便做什么。

“空,我……”

“申鹤……我该怎么办?”

“我……申鹤,我……”

“我得赎回来,赎回来……无论用什么,我都得把它带回来……带回璃月,带回魈身边……”

黄昏色起。

微醺阵阵。

却染了一波哀愁的秋风。

吹彻这港口。

空甩了甩头。

本以为自己需要担负的仅仅是对申鹤的亏欠。

没有料到,能是如此地步。

魈。

三眼五显真人,金鹏夜叉大将。

驱除邪祟,荡尽魑魅。

悠然风飘于世,独抗业障孤夜。

他能在乎些什么?

情浅若此,情浅如他,他能在乎些什么?

层岩废墟里,他拼尽心力也带不出能代浮舍一念的石块。

如今,那仅剩的,他所能目及的,属于夜叉们存世之证的……

他所护卫的,他所坚持的,他所忍受的……

他凭什么该受如此对待……

你究竟,做了些什么……你,为什么要这么做?

倘若你是我……

就不该存于这世间!

感觉脖颈被无形勒紧。

那窒息压迫的冲击,来源于自己。

“夫君……你别怕,我会保护你,无论敌人是谁。”

“我们回家,好吗?夫君……”

回家吧。

家里够温暖。

够让人眷恋。

无论我受怎么指责什么抨击,无论我目睹什么嚎哭什么哀叹。

只要回家。

回家就好。

家,家,家……

我什么都不在乎,只在乎家。

“申鹤,亲爱的……我不能回家,现在不能……伐难……魈,魈他……”

“申鹤,谁会知道?谁会知道我把它卖去了哪里?”

“我不是不想和你一起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现在寝食难安……”

“我相信魈于我更甚……他不该因为我……”

“他是璃月的英雄,还有伐难他们,他们都是……”

央央璃月,莫不成自己无计可施?

空突然意识到如今自己的处境。

挂着丈夫的名号对申鹤不闻不问,对魈几乎是施加侮辱。

如此这般的自己,又有谁能信任,又有谁能依赖?

七星恐早视自己为眼中钉。

平日交好的亲朋应该以视与自己作友为耻。

甘雨……还有钟离……

他们对自己,除了仇恨,还能有什么?

还应该有什么?

连自己都咬牙切齿的罪行。

连自己都在愤怒。

击溃这个异世旅人的,是曾经自己的种种。

为什么?

为什么?

万事皆有缘法。

空不相信“自己”能平白无故地触及他人禁脔,也不相信就这么视申鹤的依恋为无物。

怎样的自己,会如此遭人厌恶。

你的背后,隐藏了如何的内心?

……

……

“怎么样,发现什么了?”

点了点桌案。

凝光饶有兴致地看着瑞兽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。

甘雨可以说是怒气冲冲而出,如今却……

带着一丝迷茫和落寞而归?

“嗯……什么都没发现。”

“他今天表现得……凝光,说实话,我有点害怕。”

“他表现得太爱申鹤了。”

“无论是言行还是神情,没有一丝虚伪。”

“他到底想做什么……这次肯定不简单,我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,凝光,我们要做好准备。”

做好准备?

御敌?

还是为可能的又一次罪孽?

凝光弹了弹烟灰。

自己不是没有眼线,今日金发少年和他的美妻在璃月港的种种也并没有任何遮掩,爱意光明正大地在人前展露。

或许手下的言辞自己还需要斟酌真假的程度,但甘雨的态度已然说明事态美好地像则童话了。

哪怕再怎么用恶意揣度,至少今日,他们只是深恋。

“说不定,他只是改正……”

“不可能!”

“期盼他向善,还不如指望申鹤不爱他。”

“他很纯粹,他的情感很单一。”

“目的明确,不择手段,这些……如果可以称之为优点的,他都具备。”

“但绝对不会有对申鹤的爱。”

“他只是把申鹤当个跳板,当个工具。”

“如今又这么违背本心的表现,他究竟想什么……”

让自己头疼欲裂的竟不是他所带来的麻烦,而单单是份情感。

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感。

“嗯……罢了,既然他做的好事值得疑虑,那我们还是来商讨一下他所为恶果吧。”

“现在怎么样了,伐难夜叉的衣冠能讨回来么?”

和一意孤行的女人就不要争辩了,不妨顺着她论下去。

至少这个烂摊子,自己还没收拾完。

“我……还没有。”

“那人咬的很紧,本身他也是至冬享有盛名的收藏家,甚至不打算和我们交涉。”

“经上次一役,我们和至冬的关系本就是冰点了,更不用提让至冬高层去施压。”

“那个混账也够有钱,不接受我们的交易。”

“他只接受以物易物。”

咬牙切齿。

为此事,甘雨奔波甚远,只为取一身轻羽。

“甘雨……诶,刻晴那边怎么说?和至冬高席的交涉怎么样了?”

“进展迟缓,感觉他们天生不大瞧得起人。”

在经历过所有的和钱权利益有关的失窃中,这桩最是难人。

璃月的英雄取了璃月先辈的遗物卖给璃月的敌人?

可恨呐……

在甘雨的位置上,无论是为了仙人间的情谊,还是为了排解她师妹与魈仙人的隔阂,她都要全力以赴。

虽然在她眼中,这一切的源头,事端,和解决方式都该很简单。

都围绕着一个人。

一切缘结,一切纠纷。

都在一人的手腕上系紧。

……

……

“拂晓,我会回来的。”

“我保证。”

一尾鲜鱼如今被符箓冰作雕塑。

当整个世界入夜。

谁的眼睛少了份光。

申鹤挂在空身上,搂紧了他的脖颈。

既没有应答,也没有反对。

只是单单地迟滞于与爱人的接触。

灯火阑珊。

月色无言又踌躇。

在寂寥的黑幕里。

前方是属于家的暖光。

怀中是最能给予自己抚慰的妻子。

有时候,我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。

我知道生活的苦厄是如此灼人心肺,我也知道有些事凭我怎能瞬息而决。

那些事可以说是强加于我,那些恶意不请自来。

我知道我身后的夜足够深邃。

但我愿意。

这个世界,这个你。

值得我这么做。

如果和这个深爱自己的申鹤共赴明日的代价,就是承担起自己所做的一切。

那空不后悔转身,暂时离去。

向黑夜奔去。

余留下一扇虚掩的门。

直至望见他的身影最后被树林淹没。

申鹤突然想把这片林子伐尽。

或许这样就能望他更久更久。

有些事,自己做不得。

有些事,只能由他自己来做。

他是这么说的。

嗯……

为什么呢……

对申鹤而言,那些值得细究的,那些普事公论的,她无法理解。

她是最不受情感驱使的无情者,她也是最受爱意束缚的深情妇。

她对空的依赖,不仅仅表现于生活上的黏腻。

没有他,就没有申鹤的选择。

没有他,就没有申鹤的对错。

没有他,就没有申鹤的执着。

没了你。

我的生活我不再是生活。

一束光又照进了申鹤本阴霾遍布的人生。

如今,却似乎阴云浅上了。

裹上与他共睡的被褥。

虽然已然没什么温度。

小心地笼起,不叫它塌在地上。

又呆坐在门前。

一样的,一样。

和曾经——曾经的曾经,一样。

一个人,呆坐。

一个人。

不过……

并没那么难熬。

他说,他会回来的。

他会回来。

他答应过自己。

他曾经也答应过自己。

虽然……不是明日的拂晓……

但他终究还是回来了。

带着一处不大不小的伤。

和让自己心疼的脆弱。

还有……

对自己如旧般的眷恋。

恍然又是一场梦。

但自己还没醒。

自己还在等拂晓。

如果每一日的孤寂,都能换来你对我的爱意……

那我何必惧夜。

……

……

当最勤勉的摊贩也熄了灯。

甘雨行走在空旷而寂静的街。

有些困了。

奔波了不是一日两日。

对自己而言当然是算不上身体上的疲乏。

但自己的心灵着实震颤不止。

无论是让自己愤怒的,还是让自己喜悦的。

是不是该,好好睡一觉了呢。

睡醒,还要去寻回伐难夜叉的遗物。

睡醒,还要去劝解申鹤放下空。

睡醒,还要去直截地质问他,他今日的虚伪,究竟是想要做什么。

睡一觉么……

甘雨睡不着。

在朦朦胧胧的夜幕里。

自己办公所的门前立着茕茕一人。

那份被自己主动推迟的会面。

如今却赶赴上了。

当一切平铺开来。

请告诉我。

你的爱,还是否是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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